第(3/3)页 “怎么会?” 朱家不甘放弃,双袖翻飞,十指连发出数十道隔空指力,都无声消散。 他发出急喝,一纵身,就要直接以手掌去击落将军雕像。 田言目光闪烁,飞快退向镇中,找寻遮挡物的同时,一边留心上空,一边注意朱家的情况。 嘭! 朱家手掌前方,荡开一层内气光芒,身子从半空中被弹落下来,典庆头顶的雕像,仍半分不移。 不待他再动,又一个木雕落在他头顶。 笃! 朱家身体晃了晃,也定立不动了。 田言聚精会神,还是没能看清那个木雕,到底是从何处抛落,但她已经退到,之前朱家他们藏身的地方。 屋顶青瓦沉重,人影闪入其中,而后一阵劲风盘旋,关上门窗。 田地之间,又归于寂静。 镇子上虽然有一部分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但也不敢出来窥视。 风吹过了荧惑之石所在的地方,带着无形的燥热,拂过地上那些士兵的尸体。 青铜长戈倒插在地。 造就了这些尸体,击落了这些长戈的人,此时也都成了木头一样,不知不动,连眼珠也不转。 时间好似放缓,四野之间,渐渐又起了虫鸣。 “逃了一个呀。” 断崖上,楚南公头往前伸了一点,似乎想看得更清楚,“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烈山堂的大小姐,号称是农家第一智囊,女管仲,看来不但有智计,武功上也是深藏不露。” 他抚着胡须,点评刚才那些人的表现,“典庆不愧为横练上的绝顶高手。” “朱家本来也有机会逃走,只是他太重情,心一乱,不退反进,错失了属下为他争取的机会。” 黄石公搭了一句:“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说的是。” 楚南公点点头,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语气中不免带了些感叹意味,道,“田赐身负干将莫邪,虽然心智停留在幼年,内功剑法却绝不容小视,田虎也是一流高手,所使的名剑,在剑谱排行第十二。” “在你手下,却跟其余闲杂人等并无差别似的。” 拄杖老者停顿一下,“那岂不是说,如果东皇愿意的话,他也可以一手覆灭农家高层?” 黄石公望了望他,摇头从包袱里又拿起一个木雕,说道:“他的功法在你体内运转多年,你还能问出这种问题。真是……” 真是各种意义上的都不懂啊。或者是明明懂得,却非要考虑的更缜密,多费了心思。 嗖!! 黄石公手腕上加了些郑重之意,抛下了那块木雕。 木雕要从断崖上飘到镇子边缘,还需要一段时间。 黄石公顺手指了一人,说道:“你这么了解农家,那么站在田虎身后第三个位置的人是谁?” 楚南公聚精会神,细看了看,道:“此人应当是共工堂总管金先生,加入农家不久。” 黄石公说道:“他抵抗我的木雕时,暴露了内功根底。此人一开始练的就是农家功法,只是后来又用别派心法做了伪装。” “看来他的身份颇有些蹊跷啊。”楚南公摇摇头,叹笑道,“可惜再多复杂之处,到你手里也就是一块木雕的事情。对了,那田言,你可曾看出什么?” 黄石公下巴一抬:“这还用我看吗?” 木雕乘着风,轻飘飘的飞到了远方,落在了屋顶上,穿了青瓦,直坠下去。 下一刻,一道道剑气穿破房屋,近似于婴儿啼哭的奇异剑鸣,回荡在屋内。 “惊鲵?!” 认出了那一道独特的剑音,楚南公也不免诧然,“这小姑娘,居然是罗网的天字杀手?” 就在他这两句话的时间里,那破破烂烂的屋子里面,如婴泣的剑鸣,已经消失。 黄石公往那个屋子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道:“她的心意,有唯我的韵味,不能说她是农家弟子,也不能说她是罗网从属,隐有一种游离于现有阵营,一切只为自身利益的感觉。” “不管这些人多么复杂,总归是已经全部被你制服。” 楚南公心情微妙,就像是看一场错综复杂、反转不休,可以拖上一年半载的大戏,倏的在片刻间落幕。 虽说真拖下去未必有趣,但就这么快解决,又未免显得更无趣了。 然而,世上谁人没有故事呢,就刚才被那些农家弟子杀死的小兵,也许每一个过往的生活,都能编成一本厚厚的故事集。 但他们在田虎面前只值一剑。 那么农家这些堂主,在黄石公面前,也不外如是。 楚南公考虑到了这一点,便按耐住了现在就去探究,农家这些人复杂立场的想法,问道:“不过,要怎么把他们运到六长老的六贤冢去呢?” “让他们自己走就是了。” 黄石公向着崖下一挥手。 众多农家高手身上的木雕,自然而然的转动了方向。 头顶同样落了一个木雕的田言提剑,从屋中走出,她双眼之中还有复杂的光芒,不断挣扎,却逃不出头顶木雕的镇压。 在木雕的指引下,所有人动作统一的向着大泽山六贤家的方向,急行而去。 楚南公提着拐杖,本想也下去看一看那奇特的荧惑之石,却见东方起了一阵烟尘。 在放马镇的东侧数里,墨家的两个人,正急速赶向放马镇。 这两个人身后约十里的地方,就是护送着扶苏的三百名影密卫,五百名重甲兵。 在放马镇的北侧,上千名黄金火骑兵,正在大秦帝国上将军蒙恬的带领下,赶来与扶苏会合。 黄石公睁着眼睛时,俯瞰扫视,如能看到这一切。 但他却闭上眼睛,又仰头看去。 闭眼也是开眼,睁开了另一种眼界。 依稀间,他看到昏漠山野水畔,一道清亮之中隐透着炽然的剑影,仿若腾云顺水,伴风而行。 一处丛林外,身如飘风越过了小溪的方云汉,若有所觉,指尖敲了敲酒葫芦,不过一个呼吸间的思忖,就顺着那种感应,换了个方向。 他本来向西,此时转向西南。 西方有放马镇,西南有白梨山。 断崖边扬起一语。 “南公,你说的人,来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