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田蜜则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说,等到更多农家弟子过来,再行动吗?我堂中,已经点了有两千四百弟子,不过他们要赶过来的话,可能还要耗费将近一个时辰的光景。” 农家大本营就在大泽山中,当时偶然看到流星坠落之景的,都大致知道星坠之地在东郡的地盘上,但是东郡广大,农家弟子锁定这块石头的位置,也花了一些时间。 田虎他们,是为防被朱家一方抢了先手,所以急赶慢赶到此,他们那大批的精锐手下,要想赶来,所需时间更长。 田蜜所说的话,本来已经比田虎他们多想了一层,田言大小姐,却仍然摇了摇头。 “神农堂主,四岳堂主,还有典庆前辈等,诸位既然都已经到了,还不出来吗?” 田言说话间,转向镇子的方向,躬身施以晚辈的礼节。 小镇边缘的屋子,一扇门被打开,里面陆续走出几个人来。 这群人的数量,要比田虎他们更少一些,为首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穿着,如同富商,光是看着背影就给人一团和气的感觉,但是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真切的表情。 神农堂堂主,朱家。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从他加入农家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是戴着面谱生活。 这些面谱会随着他的心情切换,喜怒哀乐,红蓝黑白,各色都有。 农家六堂,有四堂,都在田虎、田言那边,而朱家这边的人群里,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却并非是他当下最大的盟友,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而是一个白发散乱的苍老男子。 这个男人弓着背,蒙着眼,但却绝不会给人任何虚弱的感觉,他的身高超过在场所有人,筋骨强健,老而不朽。 就算有一条完全不透光的深红色布带,蒙着眼睛,也给人一种睡熊寐虎似的威胁。 此人,就是刚才田言在两位堂主之外,单独点出来的典庆前辈。 朱家的脸谱,此时是一副以红白为主色调的图案,看起来时刻含笑,人畜无害,走出小镇之后,先向田虎等人还礼,才道:“早听说大小姐的《察言观色》之功,能料敌先机,洞彻虚妄,果然不凡呐。” 田言彬彬有礼,道:“朱家叔叔过奖了。大家同属农家,即使有所竞争,最多也只是对手,谈不上为敌。” 朱家闻言,低声的笑了笑,也就顺势拉近了称呼,说道:“田言侄女刚才的话,说的有理。” “取得荧惑之石,是农家全体的责任,不过施展地泽阵法压制这块石头的热力,必定会大耗内力,为防众人都在虚弱的情况下遇到秦兵截杀,咱们两边,还需各留下部分人来戒备。” 田言并无反对之意,说道:“是,我们……” “慢着!”田虎看他们两个聊的旁若无人,好像这两个才是此处决断者,心中不满,喝断谈话。 他气势汹汹向前跨了两步,越过自家侄女,营造出一种独对朱家等人的勇悍,道:“你我两边,都参与布阵取石的话,这石头拿出来之后又归谁呢?” 田虎这么一喊,两边气氛不由紧张许多。 田言想要劝他几句,只是秀气浅粉的嘴唇刚刚张开,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语塞。 周围的所有人,亦同时生出玄妙的错觉。 仿若周围突然多了什么,于是所有的东西都受到影响,慢了一拍。 风吹的缓了,众人衣袍在风中拂动的速度慢了,每个人的呼吸都轻了,却又更清晰了。 充斥在众人耳中的声音,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呼吸吐气,以及渐渐扩大起来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田言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些,眼中多出了金色镜面一样的光泽,代表着察言观色之功,已经催发到顶峰。 她看到对面的朱家,脸上的面谱正在变化。 代表着圆滑的红白图案,正在转变成代表着忧郁和严肃的深蓝色。 也许这是他的脸谱替换最慢的一次,田言在这一刻,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每一丝脸部纹理上,原本的颜色淡去,浮现出新的色彩。 但是察言观色,找不到异变的源头。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和呼吸的声音更加高昂,众人的脸色,都在向着惊疑、不解,甚至向那少许的惊恐转变。 无法理解的力量作用在他们周身,找不到源头,无力抗拒,甚至难以清醒的意识到自身的异样。 田赐正在努力的尝试抬起他手中的剑,在他后颈上别着的那个风车,转速慢到了几乎停住。 就在几乎彻底停住的那一刻,风车的速度又加快,一切恢复正常。 但是由迟缓,恢复到正常的那种落差,太强烈,以至于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突然加速些许。 有的向前踏步,有的忽然抬手,有的身体后仰。 田言就是身体后仰的那一个,她在身体后仰的同时,视线自然上扬,看到了站在她前方的田虎头顶,突兀多出了一个东西。 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她已经不假思索、不敢迟疑、不能停滞的喊道。 “上面!!” 声音的传播很快。 所有人都做出了应变。 但几乎每个人都在动作的那一刹那,觉得头上微微一颤。 笃笃笃笃笃笃笃! 十几个木雕,瞬息之间,接连出现在这些农家高手的头顶。 农家的一流高手,蚩尤堂主田虎,都没能躲过这个木雕,其余人等虽然也号称高手,但大多要比他略逊一筹,又怎有能逃过的道理? 但却还是有两个人,闪过了来自上方的攻击。 一是田言,二是朱家。 田言修有强化双目的奇功,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来源。 她在刹那间的一扭身,更展现出农家无人知晓的高明轻功身法,如鱼飞空,如剑入水,横移到十尺之外。 一个雕成狐狸形状的木雕,从半空中悠悠飘落时,还追着她的轨迹,向前一段距离,才自然而然的落地。 至于朱家,他能逃过一劫,并非全因自己的功力,而是因为站在他身边的典庆,忽的一只大手横去,挡在了朱家头顶。 其结果就是,典庆一人身上,落了两个木雕,一个在头顶,是个将军像,一个在手背上,雕的是一只圆滚滚的熊。 典庆原本是兵家披甲门的绝顶高手,横练硬功,已经达到了浑身上下无一处破绽的程度。 当年秦灭六国,他在战场上连接了十三辆战车的正面冲击,毫发无伤。 论战力水平,其实他才是朱家一方最强的人。 两座木雕在身,典庆仍然能做出了一个向上提肩的动作,似乎要挣开身上这两座累赘。 但这小小的木雕,也不知到底有多么可怕的压力,力举万均的兵家高手,只做出这么一个动作,脚下就沉陷了尺许。 而且这并非如木桩入地一般的下陷,而是典庆脚下方圆数尺,整个的沉了下去,成了一个深而平整的坑。 轰的一声。 这么一压之后,典庆也不能再动了。 田虎等人全数僵立。 “典庆老弟。” 朱家站在坑边,短胖的手指一弹,一道深蓝色指力,袭向典庆头顶上那个将军雕像。 熟料这道指劲,刚一进入了深坑范围,就迟缓溃散,化作点点蓝色荧光,暗灭于无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