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凭空不见-《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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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封君扬便接到消息说有人在城中寻到了辰年,他急匆匆地赶过去,却见那只不过是一个长相略与辰年相似的少女,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吓得连话都已说不出来。顺平上前耐心地问了几遍,才问清楚她就是这青州人,是家大户的侍女,偷偷地出来替自己小姐给情郎送信。

    不过短短几日光景,封君扬人瘦削了许多,眉宇之间越发显得凌厉冷峻。他坐在马上,漠然看了那少女好久,才缓缓地闭了闭眼,淡淡吩咐道:“放了吧。”

    说完便拨转马头往回走去。顺平不敢多言,轻轻挥挥手示意手下人放了那少女,忙翻身上马跟在封君扬身后追了过去。一行人途经城守府时,正好遇到贺泽带着芸生与薛娴儿两个从府中出来。

    贺泽一眼瞧见封君扬,拍马上前笑着招呼道:“君扬,这是往哪里去了?”

    封君扬扯了扯嘴角,答道:“闲得无事,出来转一下。”

    贺泽闻言便喜道:“那正好,这两个丫头也是憋得难受,非要闹着出城转上一转,你和咱们一同去吧。”

    芸生与薛娴儿均穿了骑装,头上戴着帷帽,看样子确实是要骑马出城。芸生还生着封君扬的气,被娴儿轻轻地扯了扯衣袖,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来与他见礼。看他为了另外一个女子变成这般模样,芸生心中不禁酸楚难耐,又想起之前娴儿与她提及的有女眷在城门受辱的事情,心中更是气苦,忍不住出言相讥道:“世子爷,听说你叫人封了城门,进出之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要盘查,可是真的?”

    “芸生!”贺泽听她竟然说起这个,忙呵斥道,“休得胡言。”

    封君扬淡淡一笑,答芸生道:“是真的。”

    芸生上前一步,仰起头来透过帷帽垂落的薄纱看向马上的封君扬,愤然问道:“还请问世子爷这是要抓什么人?竟连人家女眷都要查,就不怕毁人清誉?难不成我要出城也非得被人查上一查不可?”

    封君扬尚未回答,贺泽却是急了,向着芸生怒道:“够了!你若是不想出门,就给我回院子里老实待着去!”

    芸生看一眼贺泽,又看看封君扬,冷哼一声后竟真的转身往府内走去。贺泽瞧她这般赌气,脸色顿时极为难看。薛娴儿见状,忙出面打圆场道:“世子爷、十二哥,你们莫要着急,我这就去把芸生劝回来。”说完便也匆匆地进了府门去追芸生。

    街面上只剩下了封君扬与贺泽,还有一些侍卫随从,贺泽默默看府门片刻,转回头来看封君扬,瞧他面色平静如常,只微微垂着眼帘看向地面,不由得气笑了,讽道:“世子爷,我还真没瞧出你竟是这样的情种!”

    封君扬仍是默然不语,贺泽也拿他毫无办法,只得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侍卫离远一些,然后凑到封君扬身侧,压着火气低声与他说道:“封君扬,就算你是要另娶他人,芸生也是你疼了这多年的表妹,她自小便爱慕你,等着盼着长大了嫁给你,她有什么错?她欠你什么?她大老远地从泰兴跑过来寻你,你可曾陪过她一天?你可曾好生地和她说过一回话?她是你姑母唯一的女儿,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能不能让一让她?便是做戏,能不能哄一哄她?”

    贺泽这里越说越是火大,眼看着也要急了,封君扬才淡淡应道:“好。”

    贺泽愣了一愣,顿时转怒为喜,探过手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才是好兄弟!”

    说话间,薛娴儿已拉着芸生从府内出来,贺泽便向她两人招了招手,说道:“快些上马,君扬和咱们一起去。”

    芸生却是站在门前不肯动地方,薛娴儿便柔柔地笑了笑,将芸生推到坐骑前,央求道:“好芸生,快别生气了,赶紧上马吧,不然一会儿日头就该高了。”

    芸生这才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却是远远地避着封君扬不肯上前。她头上一直戴着帷帽,虽看不出面上神情如何,不过只瞧着她这模样,便知她定是还在生封君扬的气。

    封君扬看了看她,轻声说道:“芸生,之前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赔不是了。”

    芸生却未答他,反而赌气一般将脸别向了旁边。

    贺泽见此,忙笑着催封君扬快走,说道:“小丫头就是爱耍性子,不用理她,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封君扬却是回身叫过顺平来,吩咐道:“我随十二公子出城,你也不用回去,就在此处等着我吧。”

    贺泽闻言笑了一笑,已猜到封君扬的心思,便笑着与顺平说道:“顺平,你可听明白你家世子爷的话了?他要你好生看着城守府,千万莫要让什么人偷偷地跑了。”

    顺平嘿嘿傻笑了两声,回贺泽道:“十二爷,您就欺负小的老实,总是打趣小的。”

    贺泽正要再说,封君扬那里却是淡淡问道:“贺十二,你到底还去不去?”

    “去,去,自然要去!”贺泽笑道。

    当下贺泽与封君扬策马并行在前,芸生与薛娴儿稍稍落后,再往后便是骑马随行的顺平等人,一行人十几骑由贺泽带着在街口拐向北边,向着北侧城门而去。贺泽边走边与众人介绍道:“从北门出去往东有处山谷甚是有趣,谷内谷外截然两个季节,莫看眼下是三伏热天,谷中却气候凉爽宜人,更妙的是竟还有桃花开着。”

    封君扬人虽在这里,却有些心不在焉,后面的芸生与薛娴儿也没人接话,一路上倒是只听着贺泽一人在说话。他说着说着也自觉无趣,只得也闭上了嘴。幸好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处,倒是解了这一份尴尬的沉默。

    城门处果然有兵士与暗卫在盘查来往行人,凡有一丝可疑之处都会被扣下,领到旁边给认识辰年的人细瞧。因贺泽等人是同封君扬一起过来,城门处的暗卫丝毫未起疑心,只上前与封君扬等人行过了礼,便放了他们出城。

    谁知刚刚出城没行几里,后面却有暗卫飞骑追来,赶上前来将手中一枚飞镖递给封君扬,禀道:“世子爷,城西发现了刺客踪迹,乔老正带人去追,命属下过来禀报世子爷。”

    那暗卫口中虽说是刺客,但大伙皆心知肚明那人指的是谢辰年。封君扬瞧那飞镖确实是辰年所用的,不觉面色微变,一时不及多想,拨转马头便往回驰去。他既然已走,那些云西暗卫便也忙在后紧随而上。贺泽在后急唤了封君扬两声,却见他似充耳不闻,片刻工夫便远去。

    贺泽的脸上便不觉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笑容,那芸生本一直在后沉默不言,此刻却驱马上前与贺泽说道:“贺公子,此次多蒙你出手相助,你虽是别有用意,可我仍是记你这一份情,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那声音却不是芸生的声音。

    贺泽笑道:“谢姑娘,你我二人,还是后会无期的好!”

    说话之人正是假扮芸生的辰年,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帷帽丢在路旁,向着贺泽与薛娴儿拱一拱手,策马向着北方疾驰而走。贺泽与薛娴儿在原处站了站,瞧着辰年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薛娴儿忍不住有些担忧地问道:“十二哥,这事能瞒下吗?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了,恨上咱们倒是没什么,只别再让他恼了芸生。”

    贺泽却是笑了笑,忽地问薛娴儿:“你说就芸生那个脾气,若是一时看不住让她逃了出来,她第一件事会去做些什么?”

    薛娴儿想了想,答道:“咱们把她打昏了,又把谢姑娘假扮成她来骗世子爷,她定是要恼火的,怕是要来找咱们算账。”

    贺泽听了却摇头:“不对,芸生先顾不上和咱们算账,她会先去找封君扬报信。”

    薛娴儿这里还未想明白,贺泽那里已是又笑道:“一会儿封君扬再返回来时,必然火气极大,咱们可不要去撞他的霉头,不如先去别处避一避风头,等过了这风头再回去。”

    他说着便带着人下了大道,沿着一条林间小路慢悠悠地往东边去了。

    先不说贺泽这里的悠闲自得,只说封君扬那里,他一路疾驰回城,刚刚过了城门,却瞧见顺平策马迎面跑来,见着他便急声叫道:“世子爷,中计了!”

    封君扬勒停坐骑,不及开口询问,顺平后面又追过一骑来,马上之人发髻散乱,衣衫狼狈,却正是那货真价实的贺芸生。她之前赌气回了城守府,谁知在夹道里却被人打昏,待醒过来时才知竟有一个“芸生”随着封君扬与贺泽等人一同出了城。

    芸生见着封君扬,一时顾不上解释太多,只急声说道:“表哥,谢姑娘假扮成我出了城,你快去追她!”

    封君扬僵了一僵,顿时明白自己中了贺泽的算计,脸色难看得骇人,二话不说便又转头向着城外追去。可这样一来一回便耽误了不少工夫,虽然他的坐骑乃千里良驹,辰年骑的却也是贺泽千挑万选出来的骏马,一时之间哪里能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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