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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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因为萧知的态度,还是因为她话中这“我们”两字,陆重渊握着书页的手一顿,他轻轻抿了下唇,目光不自觉地朝人看过去,看着她脸上未加掩饰的笑意,眼神微闪,竟是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好。”

    萧知见他应下,脸上的笑意更深。

    她把陆重渊手上的书重新放回到架子上,然后就推着人往饭桌处走。

    两人吃饭的时候……

    赵嬷嬷已经领着丫鬟退下了,偌大的屋子里也就只剩下萧知和陆重渊两个人。

    萧知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看着一桌子菜自然是有些饿了,这会她也顾不得和陆重渊说话,就低着头自顾自吃饭。

    陆重渊倒是不饿。

    这会他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萧知,早在头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礼仪很好,就像现在,即便再饿,但她还是保持着应有的仪态,什么菜该嚼多少下,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习惯一样。

    一丝一毫都没有差错。

    不过虽然仪态好,但是小毛病却也不少。

    挑食。

    挑得厉害。

    葱姜蒜一点都不碰,也不爱吃辣,喜欢糖醋,那盘糖醋里脊已经空了有一半了,不喜欢韭菜,但凡是韭菜馅的东西一点都不会碰,甚至连闻都不爱闻……心里默默地记着,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该吃吃,该喝喝。

    萧知不知道陆重渊在想什么,她现在那股子饿的劲头缓过来,倒是也没那么难受了。

    吃饭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有些不自在,虽然寝不言食不语,但是她总觉得两个人坐在一起一句话都不说也太枯燥了些,以前跟陆承策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府里的事,说外头的事。

    好像恨不得把所有有趣好玩的事同人分享一样。

    想到这个人。

    萧知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静默了下来,不过也只是这么一瞬,她就又恢复如常,给自己重新舀了一碗汤,又给陆重渊舀了一碗。

    想了想。

    她还是打算把原身和陆崇越的那桩事同人说上一遭。

    陆重渊这样不计前嫌的帮她,她也不想瞒他,虽然和陆崇越相处的人并不是她,但她如今占了这个身体,享受了既得的利益,难免要付出一些应该付出的,把汤碗放在人跟前的时候,萧知放下手中的碗筷,抬了脸,看着人说道:“五爷,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她说得十分认真。

    陆重渊倒是也抬了眼帘朝她看去,虽然没说话,但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看着陆重渊的眼睛,萧知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虽然这事是发生在嫁给陆重渊以前,原身也没同陆崇越做出什么不应当的事,可陆重渊会不会生气?她不知道。

    怕人生气,更怕人情绪激动发病。

    但同时也担心日后这桩事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陆重渊会更加生气,萧知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我跟陆崇越以前,以前的确私下有过往来。”她这话出口,立马又跟着一句,“但我从来没跟他有过首尾,每次见面身边也都有人在,我跟他,跟他连手都没牵过。”

    说完也没见陆重渊有什么反应。

    萧知心里有些忐忑,口中倒还是继续说道:“前几日,陆崇越遣人送了信来,想让我离开侯府,住在他外头置办的府邸里,我没同意。”

    “我以为只要我不去见面,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陆崇越会这么无赖。

    还有那个林婆子……

    这两人竟然勾结在一起,为得就是污了她的名声。

    她想到这的时候,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可想到对面坐着的陆重渊,脸上的神色又变得犹豫和踌躇,还有几丝担忧……她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也不知道陆重渊会怎么想?要是陆重渊真的不高兴,想罚她。

    她也认了。

    可她等了很久,也没等来陆重渊的反应。

    抬起头朝人看过去,发现他竟然还在吃饭,神色寡淡的,就跟平时一模一样,没想到陆重渊会有这样的反应,萧知忍不住喊了人一声,“五爷?”

    “嗯。”

    陆重渊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到她诧异的目光,才问道:“说完了?”

    “啊?”萧知一愣,后知后觉的又点了点头,“说完了。”

    “说完就吃饭吧。”

    陆重渊说完这话也就没在看她,继续低头喝起鸡汤。

    萧知听着这话,却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她以为陆重渊会生气,会不高兴,甚至还有可能会罚她。

    却没有想到。

    他竟然会这么平静。

    这也太怪异了吧。

    陆重渊看着她这幅样子,终于还是放下了碗筷,他握过一旁的帕子擦拭了下手,然后看着人,皱了眉,沉声道:“想让我说什么?说你眼光不好,看上这样的混账?还是觉得我得骂你一顿,打你一顿,你才觉得正常。”

    他在外头的名声的确不好,但他掌管三军,不是是非不分的酒囊饭袋。

    相反。

    他有着其他人没有的细心。

    她跟陆崇越有过一段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可他也看出,眼前这个女人早就放下了,虽然心里的确有些不满,但这毕竟是嫁给他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她又不知道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拿这样的事去责怪她,不是他的性子。

    所以他也只是语气淡淡的冲人说道:“你的眼光的确不好,但这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只要……”

    他抿了下唇,没往下说。

    萧知早已被陆重渊这一番话给怔住了,倒是也没发觉他说完“只要”之后的别扭,她没想到陆重渊竟然是这样一个反应。

    没有责怪,没有生气,什么都没有,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揭过了此事,心里觉得有些奇异,但又觉得陆重渊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陆重渊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肠却比谁都要热。

    早间那样一个环境,这么多人指着她骂,一盆盆的脏水泼过来,可他却什么都没听,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待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脸上的犹豫和踌躇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又灿烂的笑容,她就这么看着陆重渊,带着毫无遮掩的喜悦,冲人说道,“谢谢你,五爷,你真好。”

    他真好?

    陆重渊握着帕子的手一顿,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微闪。

    这话要是传到外头只怕那些人都该笑她傻了,对着一个人人畏惧的煞神说“你真好”,只怕这世上也就她一个人了。

    想笑她昏了头脑,但看着她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笑颜又有些说不出,只能别扭的收回视线,然后把手里的帕子扔回到桌子上。

    心脏砰砰砰的乱跳着,杂乱无章,没有本来该有的沉稳有力,陆重渊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才显得有些不自在,好一会,他才闷声说道:“吃饭吧。”

    “嗯!”

    萧知弯着眉眼,笑着应道。

    她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心里那股子担忧和不安也就消了下去,萧知竟然觉得胃口大涨,吃完一碗之后又添了半碗饭才好。

    等吃完饭,丫鬟过来收拾东西。

    萧知一边推着陆重渊往里间走去,一边和人说,“五爷,我给你洗漱吧。”

    陆重渊身上的衣服还是早间那套,身上还沾染了一些血腥气,他这样爱干净的人竟然一下午了连衣服都没换……萧知心里有些软。

    “不用了。”

    陆重渊拒绝道,随即又怕人多想又跟着一句,“我也习惯自己一个人擦洗了。”

    他虽然腿脚不方便但不是连洗漱这样的事也需要劳动别人了,就算以前萧知不在的时候,他也没让小厮贴身伺候过,当初……他也不过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今既然知道了,倒也没必要让她做这些事。

    再说。

    她今天还病着,等过会给他擦洗一番,只怕又得出汗了。

    萧知听他这么说倒是也没拒绝,软软“哦”了一声,又笑着说道:“那我推你进水房吧。”

    这一回。

    陆重渊没有拒绝。

    萧知把人推进水房后又特意多点了一盏灯,没有回头看人,怕他觉得不自在,只是在出去的时候留了一句,“那你先洗,要是有事的话就喊我。”说完,她就往外走了。

    没多久,水房里就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萧知起初坐在贵妃榻上,还握着本书翻看着,打算等陆重渊出去,可后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一歪竟然就睡了过去。

    陆重渊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看到歪靠在贵妃榻上还握着本书的萧知,心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他待在原地看了人好一会,这才过去把人捞进怀里,然后朝拔步床过去……他的床大,被褥又暖和。

    比起这硬邦邦的贵妃榻,不知道要好多少少。

    萧知大概是真的睡得沉了,被这么抱过去都没醒来。

    把她抱上床。

    陆重渊没有立刻转身就离开,反而是坐在床前又看了人一会,没有其他人,屋子里唯一在的那个人此时也昏睡着,他打量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了,不用紧张,不用担心,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人。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

    明明不想管她的事,但最终还是耐不住,跑了过去。

    进门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孤立无援跪在那的时候,他很不高兴,在她转过头来露出那样一双欺寒如雪般的眼眸时,他的心脏更是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甚至动了杀人的念头,想把欺负她的那些人都杀掉。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萧知。

    好像把自己冰封在自己的世界,好像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似的。

    陆重渊看着那个时候的萧知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父母的疼爱,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在他十多年的生命里,只出现过几次,他满心满眼都是四房那对母子,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偶尔过来瞧见的时候,看着他也只是皱皱眉。

    至于他那个母亲。

    她在他的童年倒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谁也不知道,在众人面前雍容华贵的侯夫人私下却跟个疯婆子似的,她打骂下人,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那会他还小,每次听到她尖叫咒骂四房母子的时候,怕她出事就会跑过去。

    可他的母亲呢?

    他那个好母亲啊看到她他仅不会平息怒火,反而会拿手指掐他,会握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墙上撞,撞得他头破血流,然后大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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