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当狗真开心-《我的印钞机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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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店里开着暖气,并不寒冷,所以他也将自己厚厚的风衣外套脱了下来,放到一旁。
程白则从包里重新取出自己的手机。
但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几张名片掉了出来,一张翻到了桌上。
边斜一眼就看见了上面写的字。
上海法言律师事务所,钱兴成。
他顿时皱了眉,看向程白,问道:“这不是今天庭上那个跟你对打的律师吗,怎么你还有他的名片?”
“这人?”
程白把掉下去的名片捡起来,这都是今天打完官司之后收的,抬起头来才看见那张掉在桌面上的,便笑了一声。
“这个人庭辩虽然输得很惨,但还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
又是这一句!
边斜一时想起程白说过自己有意思,说过祁镇有意思,现在连对方律师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果然她的“有意思”是批发的吧。
心里槽着,边斜轻哼一声:“输得那么惨,能没意思吗?”
哟。
这还有情绪了。
程白放好名片之后,就把手机搁在了手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刚才在剧场看戏,下半场老觉得你脸色不对,是中场休息出什么事了?”
她的洞察力向来也是不差的。
但边斜是真不可能告诉她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反倒是她忽然提起今天这场戏的事,他就忍不住想起《控方证人》里演技一流的妻子和被欺骗的大律师,一时抬眸注视着程白,有一会儿没说话。
程白疑惑:“怎么了?”
边斜又看了她半晌,才道:“我还真的挺好奇的,如果你是这部戏里的那位律师,遇到女主角这样的人,设了这样一个局,会怎么办?”
“小说终究是小说,戏剧也终究是戏剧,现实里基本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世界没有这么悬疑,也没有这么惊悚。”
程白并没有回答,而是否定了这个问题。
“大部分律师小半辈子都在打无聊官司。”
“那曾念平这一桩呢?”
他两手都放在桌上,骨节分明的十指相互交叉到一起,目光投进她的眼眸,头上有几缕碎发落下来,让他的眼神忽然多了一种很沉的思量。
“庭审是结束了,可他真相呢?”
程白摇头,回答得异常干脆:“我不知道。”
边斜眸底便透出几分审视来:“可我记得,程律在第一次跟我签合同的时候,问了我三个问题,还说那三个问题是你惯常会问的。那你一定问了曾念平了。他有撒谎吗?”
这个人……
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吗?
程白跟他隔了一张桌,慢慢抬眸,就对上了他的目光,只道:“你好像有话要说。”
边斜想了想,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便将先前揣在衣兜里的那张小票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中间,道:“之前在曾青的病床底下捡到的。”
是购书的小票。
程白没有伸手去拿,只这么扫了一眼,但面上一片平静,让边斜无法从中窥知什么端倪:“这能证明什么?”
“如果这是曾青购书的小票,那上面的购书时间是去年十一月,但医院十二月才诊断出曾青患有脑瘤。从老曾在庭上的陈述看,他自称是在动了骗保的念头后,才开始了解有关保险的东西。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些书就不是老曾看的,而是曾青看的。”
边斜的逻辑非常清楚。
“我记得,曾青读书时候成绩很好,还是个大学生。”
“然后呢?”
程白平静地望着他,等着下文。
边斜便慢慢皱了眉:“虽然按照常理来讲,的确不会有人骗交强险和三者险这么弱智的险种,但安和财险做出拒赔的第二个原因,是被水泥板砸伤的人伤情并不特别严重,他们认为曾念平赔给伤者的钱过多,是联合伤者一起骗保。”
程白笑出声来:“你是想说,如果这张小票是曾青的,那曾念平骗保的嫌疑很大,甚至还可以有点更可怕的猜测。比如曾青自己没有买保险,但他们的起重车和曾念平本人都有保险,天知道儿子坏还是老子坏呢?”
边斜看着她没说话。
程白却垂下了眼眸,把三颗薄荷硬糖摸出来,一颗一颗排在桌上,声音淡淡:“可惜,只有作家和警察才关心真相;对我来说,真相并不重要,我也并不关心。”
律师就是为当事人服务罢了。
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很难分清楚真假和对错。
她在意的只是官司怎么打,能不能赢,输赢又会有什么结果,造成什么影响。
“那你为什么要接这种案子?”
大律师的咨询费都只是明面上挂着好看,事实上没有哪个大律师还真的在接一般人的法律咨询,除了为了出名打的刑事,其他案子大多都是按照案件标的金额的一定比例收取费用。
曾念平这一案,未必够程白买个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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