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楚南公道:“那是老夫的一位故友,当年为了帮老夫压住东皇太一的法咒,留在我体内的力量。” 方云汉道:“何人?” 楚南公一点弯子也不绕,问什么答什么的模样,回答道:“有人称他为黄石公。” “黄石公啊,难怪。”方云看微微点头。 这黄石公也是他前世历史之中的一个名人,道家兵家兼修,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的黄石公,同样是一位武学上的大行家。 他在楚南公体内留下的那一股元气,乍一看起来切合道家生生不息的妙指,若细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内里暗含大军攻伐一般的霸道。 方云汉只跟楚南宫接触了这么一点时间,就看出了一些趋势。 黄石公的元气,平时应当会强行裹挟着楚南公本身的心法运转,要是这股元气,能够顺利的消灭掉东皇太一的法咒,那么那道法咒的力量也会被吞并。 其中的道理,就好像是打溃了一股军队之后,将降将降兵,打乱重编,混入自家军队一样。 不过,这对于楚南公来说,却并不是坏事。 若是真能一切顺利,楚南公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自身功法被废掉,转修另一种更强大的功法,并且功力还会比从前高出不少。 可惜,这一切并不顺利。 “你那位朋友想要改换你的根基,使他的功法在你体内自行运转,然而东皇留下的那道法咒,也会自行循环。” 方云汉的眼神中,惊奇的成分越来越多,他现在看着楚南公,只觉得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面色和蔼的老头,而是两个正在交锋的绝世高手。 东皇太一和黄石公的功法,一直相持不下,越来越壮大,楚南公本身的根基就越显得微薄。 如果说一开始,他体内这两道元气,还有被驱逐出去的可能,那么现在,支撑他这条生命延续下去的,已不再是他的血肉精元,而纯属是这两道相互制衡的异种元气。 这两股外来的元气,反而成了他这个人存在的主体了。 “那黄石公如若真是你的好友,应该可以助你在最开始的阶段,彻底拔除那道法咒,怎么会任由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你还成为了阴阳家的人?” 面对方云汉的疑问,楚南公笑吟吟的说道:“当时是老夫拒绝了。” “黄石老友将他的功法特性,灌入老夫体内之后。老夫突然想看看他与东皇到底孰强孰弱,就主动去了阴阳家一趟。” 楚南公大概也知道他体内的异状,却浑不在意,一手抬起来,捋着胡须,“嗯,然后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呵!” 方云汉轻笑一声。 楚南公的话,有些可以当真的听。 方云汉若有深意的望着他,道:“那你现在是想让贫道也加入其中,试试看三方还能不能继续制衡吗?” 楚南公笑道:“哎,这两部功法运转于体内,老夫也时常忍不住揣摩其中的意境,自觉获益良多,正是想跟纯阳道长分享一番。” “哈哈哈,楚南公啊楚南公,你或许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或许觉得反正已经活得够长,为了这一次试探,即使了却残生,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但……” 方云汉话锋一转,说道,“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拿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来显示某种试探的结果,这种事,贫道是不会去做的。” 楚南公的神色沉静下来,似笑似叹,道:“如果这是道长真心的回答,那么,这也已经是一种结果了。” 方云汉甩袖一笑,说道:“你担心贫道来历不明,搅动风雨,在这烈火烹油、岌岌可危的年景里,闹出更大的乱子,殊不知,贫道来此人间,不是要动刀兵,是要世人能享受太平光景。” 楚南公微默了片刻之后,慨然叹息道:“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呢。道长,假如你真有这样的想法,或许不妨去大泽山走一走,见一见老夫的那位故友。” 方云汉却不笑了。 他虽然还得到武侠人物模板之后,有时候会做出一些“演”的事情来,但是真正说到自己心目中,不可亵渎的“正”事,便不会在乎那么多,而一定会以肃穆的姿态来对待。 数息之后,方云汉悠悠的说道:“黄石公在大泽山吗?看来他确实也很有一些想法,但是,在你看来,维持一种制衡的局面,有利于积蓄着、潜默着、准备着未来的太平。” “可在我看来,你们所着重的方向,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你以为的那些各持一端的重要人物,在我眼中,也许都是动荡的源头。” 这个道人打扮的年轻男子,之前的神情举止之间,或笑或奇,完全不去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在楚南公自己看来,都可以以平常心去替代。 唯独这一段话,说的很平淡,声调几乎都没有什么起伏,却叫楚南公止不住的有些心惊。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仿佛思考了许多之后,才想到一点说词:“道家无为,纯阳道长,你这番话可不像……当今天下,除了他们两边之外,并没有第三种道路。” “时移世易,道能万变。你不妨等上一段时间,再来看一看。” 方云汉转头看向海面,海面上最后一丝幻景,正自散去。 楚南公依旧在说:“所谓的第三条路,最多只是选中了其中某一条,用一种另类的方法走上去,也许最后的目的是一致的,却反而会树立更多的敌人,丧失原本的盟友,何苦来哉。” 方云汉随意应道:“那不更是一件大好事吗?你想要我试一试东皇与黄石公,我正是要好好的试一试。” “世上可以有人而无功法,却不能有功法而无人,拿你来试算得了什么?我会亲自去见他们。” 方云汉的目光流连于海上,月光无阻碍的照着无垠大海,波涛起伏之声,不绝于耳,浪潮奔来,拍在海岸边的石头上。 沧海之中,流水肆意的散行着,从无固定的方向。 楚南公连叹也不叹了,他已经无话可说。 “况且,贫道本非此间人,何曾遵循此世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