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屋子里两扇门都开着,坐在屋中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篱笆门户,马车停放处的场景。 就在方云汉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远处的竹林中,一道黄色的身影如同渐渐散去的云雾,无声无息的淡化,下一刻,这个人就跨过了上百步的距离,明黄色的身影在马车旁重新浮现。 上官海棠等人顺着方云汉的目光看过去。 他们第一眼,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只觉屋外的景色并无变化,等到眼神在篱笆院墙之间游曳了一下,大范围的扫视过后,重新看向门户那边的时候,这才惊觉,那边居然站了一个人。 明明是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该是最醒目的才对。 可背着木匣的老人站在那里,黄衣的下摆在微风之中轻轻浮动,发丝半点不乱,插在发髻之中的暖黄色玉簪,就像是背后那些竹林之间夹杂的一节枯枝,人的身影与整个竹林背景,浑然一体。 青色与明黄无比相适。 武林中所有钻研暗器绝学的人都知道,在收放暗器的时候,关于耳力的训练,有时要比一双眼睛更加重要。 可是继承了满天花雨洒金钱这项绝技,耳力卓绝到能分辨蚂蚁爬行和羽毛落地声的上官海棠,却完全没有能够听出,那个黄衣老者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用何种方式、从哪个方向过来? 甚至等到惊觉这个人存在之后,细听过去,上官海棠还是听不出那人的呼吸节奏。 她只能听到竹林中的风声。 当眼里映着的那道身影动起来的时候,她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竹林间的风就是这个人的呼吸。 笃笃! 那黄衣老人屈指轻轻敲了敲院门的门沿,有礼有节,说道:“这里应该就是路华浓母子的住所吧,请问各位,归海一刀在吗?” 归海一刀站起身来,踏出门外,道:“你是谁?” 归海一刀是刚踏出了房门,而黄衣老人是在院门的位置,两人之间相隔着整个篱笆围起来的院落。 太阳光照的满院亮堂,比竹林间光明的多,也似乎要比竹林之中更热一些。 黄衣老人打量了一下归海一刀,道:“老夫萧王孙。” “萧王孙?”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此处众人眼中都多了一点异样的神情,即使是方云汉也不例外,只是,这些眼神之中有的只是震惊,有的是好奇,有的则是意料之外的欣喜。 归海一刀也怔了一下,道:“帝王谷的萧王孙。” 也许这世上有很多人都叫萧王孙这个名字,但是,拥有这样独特的气质,甚至是三大密探这样的高手第一眼都未能看清其人的能耐,则,当今天下应该只有一个。 “不错。”萧王孙迈步走进了院子里,看着归海一刀说道,“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你也长这么大了。” 听他这么说,归海一刀的惊讶之中,浮现出些许疑惑,道:“你以前见过我?” “你六岁的时候,我曾经到你家来过一次。” 萧王孙停在院子中心处,目光扫过了左边的菜地,右边的水井和老树,道,“你家这些年倒没有太多的变化,不过,当年你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当时,你父亲也还健在。” 归海一刀神情冷然,道:“我不记得,原来我父亲还跟大名鼎鼎的帝王谷主有交情。” “你父亲确实很少把江湖上的朋友带到家里来,况且,老夫与他也只是几面之缘。” 萧王孙甩袖道,“我们当年算是以武会友,历次见面,都是谈论比较刀法高低,到你家来的那一次,也只是因为恰好约在镜映湖边,离你家近,他就请我顺路过来看了看。” 归海一刀的神色复归淡漠,他心里不存在什么待客的礼数,也没有想过要把这位自称是父辈故人的武林前辈迎入屋内。 他们两个,一个在院中,一个在廊檐下,就这么对话,双方自己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上官海棠也就不曾提醒。 绝情山庄中七年的经历,对归海一刀的影响其实是很大的,除了寥寥几个格外重视的人,其余的,无论身份如何,都很难让他有淡漠以外的表情展露。 萧王孙在他这里,除了帝王谷主这近似传说的名声之外,也没有太多值得特殊对待的地方。 所以归海一刀又直言问道:“那你今日过来,又有何贵干?” 萧王孙也不拐弯抹角,说道:“老夫在帝王谷中隐居多年,静极思动,出来走走。想起当年归海百炼的死,有我一份责任,就过来看看你们母子如今过得怎么样?” “你说什么?”归海一刀一步跨出了走廊,几步急冲到萧王孙近前,道,“你说我爹的死,你有什么责任?” “哦,你娘这些年没有跟你说过吗?” 萧王孙像是并不在意归海一刀已冒昧迫近到他身前仅有两尺多的地方,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与你爹当年常会约定一处,比斗刀法。有一次,我们约在辟邪山庄见面。可惜那一天你爹走火入魔,狂性大发,一刀之失,从此,便天人永隔了。” 归海一刀闻言瞳孔一颤,眼睛里渗出了慑人的光芒。 没错,说的通了! 他这些年来其实也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好像并不用心追查父亲的死因。 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父母之间情感淡薄,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他的父母不知有多么恩爱。 第二,就是他母亲知道凶手是谁,不必去查,那么,如果知道凶手是谁,又为什么始终不肯告诉他呢? 第(2/3)页